“咱们下去吧。”攀登还没结束，搭档逍童的声音传到小牦牛耳边。

多年的攀登生涯中，类似情境他经历过很多次。攀登阿妣峰时，天色渐晚，距离顶峰二三十米时搭档的冰爪意外脱落，下撤；第一次登幺妹峰的时候，突然下雪，下撤；第二次登幺妹，搭档高反，下撤。

作为旁观者，主动放弃总会显得有些可惜。小牦牛从没犹豫和不爽过，他觉得这是一名专业攀登者的家常便饭，下撤也是非常常规的决策，这是攀登思想成熟的表现。“登山登的就是安全，该撤就撤，没什么研究和讨论的。一旦对方提出要下撤，说明他状态不在线了，你的决策必须要坚定一点。”

这一次的下撤，发生在嘉子峰西壁。

搭档登顶了幺妹峰后，小牦牛和逍童积累了一定的攀登默契。2022年上半年，两人开始规划新的目标，顺理成章地又组在了一起。那时国内顶尖攀登者的目光基本都聚焦在贡嘎山域。小牦牛觉得附近的嘉子、日乌且、爱德嘉看起来都不错，“看得都有点想爬”。综合考虑后，他们锚定了嘉子西壁，“嘉子确实挺大的，难度也在那儿，在（西壁）那里也没有尝试过，就想去看看。”

正式攀登前，两人分别去了小贡嘎拉练。站在小贡嘎顶峰，远远看到嘉子有三个尖。下山后逍童和小牦牛查阅了嘉子所有的攀登报告，发现西壁中央直上的一条线路，之前仅有一队国外攀登者尝试过，如果完成那将会是一条全新的线路。

碰巧的是，出发后两人发现另一对攀登者——刘峻甫和阿楚（陈楚俊）选择了同样的线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