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世打怪之外,万种东方幻想
作者 尹立青
发表于 2024年10月
电影《749局》剧照

超自然现象研究、灵异事件、国家保密级科研机构……今年国庆档上映的电影《749局》在前期宣传时打出的这些名号,可谓吊足观众胃口。

国庆档首日1.68亿的票房,似乎有力证明着这场宣传的成功。然而,当观众满怀期待地拥进电影院,得到的却是外星人降临地球、长出翅膀的天选之子拯救世界。“货不对版”的电影,令不少观众失望。

人总是喜欢新鲜的刺激。奇谈怪录的吸引力正在于此——因为陌生,因为猎奇。因为未被完全了解,所以不可控;因为不可控,所以足够刺激。

这就是为什么即便“怪力乱神”孔子不语,老百姓对鬼怪传说的热情却仍旧生生不息,连当代影视都需要回头从中汲取那无穷尽的瑰丽想象力。只可惜,当代影视频频“翻车”,对不住祖先积淀下的文明瑰宝。倒不如趁秋风渐起,摇几把蒲扇,或在隆冬时挤挤挨挨围在柴火边,听一听古老的东方传说。

从《山海经》到《搜神记》

中国古代的志怪传统,上可以远溯《山海经》《淮南子》,乃至更早以前的《归藏》《齐谐》;下一直绵延至今:魏晋有志怪小说;唐宋元有大量志怪题材的传奇、话本、戏曲;明清有以《聊斋志异》为代表的志怪小说作品;到了当下,即便科学的发展已经解释了许多问题,人们对自己生于斯、长于斯的土地有了更多了解,但在城市未能铺展到的深山大湖,科学未能触及或探明的领域,依然存在大量传说。

长白山天池的水怪,昆仑山的“死亡谷”,还有最近走红网络的哀牢山,大家既害怕,又克制不住地想去一探究竟。可见,亘古以来,人类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从未停止。

上古的怪闻异说,多与神话有关。清华大学出版社2019年出版的《山海经全集精绘》的序言中,王红旗先生提到,远古神话传说的规律是:“先有传说,后有神话;传说是对事件的记忆,神话是对传说的解释。”

先民书写鬼神,并非有意识地“编故事”,而是在虔诚记录以及认真解释他们亲见亲历的现象,拓宽着他们对世界的认识,补足认知拼图上广袤的空白部分。

因此,即便是记载了大量上古神话传说的《山海经》,也并非有意于志怪的神话故事专著。它由《山经》《海经》《大荒经》组成,其中除了人们熟知的夸父、精卫、刑天、毕方、九尾狐、穷奇等上古奇人异兽,还记载了大量的山川地理、民族、宗教、动植物、矿产、医药等方面的内容,是一本中国上古百科全书。

可以说,早期的神话传说,基本上都是以“知识”的形式,散见于上古著作中。除了《山海经》《淮南子》以外,《诗经》《楚辞》《左传》《列子》《吕氏春秋》等文学或史学作品,也保存着关于神话的零星记载。

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对于知识的崇敬,让志怪文学得以在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之后未曾禁绝。

本文刊登于《南风窗》2024年22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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